杭州一位86岁爷爷完成生前心愿,捐献大脑和眼角膜 他的妻子也签下同意书,愿意百年之后捐献大脑和眼角膜
杭州日报 记者 柯静 通讯员 王蕊 金丽娜
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的深处,有一处地方的樱花开得格外灿烂。落下的花瓣,好似用尽生命展现这世界最美的风景。樱花树下,是浙江大学医学院的无语良师碑,碑上一个个名字,他们的生命已然终结,却无私地浇灌着他人的健康之树。钟爷爷(化名)的名字就在上面。
“他的角膜已移植给两个盲人;大脑已放入浙江大学医学院中国人脑库,供科学家研究脑病。我们当时想,与其一把火烧掉,不如捐出来,留下标本,让后人研究,更有价值。”杜奶奶说。
去年1月24日,86岁的杜奶奶(化名)和85岁的钟爷爷一起签下了大脑和眼角膜捐赠知情同意书。2019年3月22日晚,钟爷爷完成了生前的心愿。浙大中国人脑库至今收到165例人脑捐赠,钟爷爷是其中一例。“这个清明,我们全家去无语良师纪念碑看他。”杜奶奶呢喃着。
在杜奶奶的讲述中,记者还原了这对令人尊敬的夫妇决定捐献器官和组织的过程——
说要捐献器官和组织,是我起的意。
去年1月份,我看到一则报道:浙江有个脑库刚刚建立,脑组织标本很少,但现在帕金森、阿尔兹海默症的病人越来越多,研究攻克这些脑部疾病,需要大量脑组织切片。
那时,我和老伴说,如果人真的不在了,与其一把火烧掉,不如捐出来,留着标本,让后人研究,更有价值。
老伴同意我的观点,说我们一起捐吧。和儿女商量过后,他们也同意我们这个决定。在网上,我找到了浙江省红会人体器官捐献志愿者朱强荣老师的电话。
去年1月24日上午,电话通后,朱老师当天就赶了过来。在签同意书时,老伴的手抖得很厉害。当时,他的肝癌发生转移,还出现了帕金森的病症,身体情况不太好。
我自己也曾是一名临床医生,救了很多病人。现在,我们把脑组织和眼角膜捐献出来,这也算是额外的贡献。从医学角度,我也想请医学研究者弄清楚,为什么肝癌转移的同时,还会出现帕金森症状。
签订同意书后,老伴身体一度有好转,但意外还是发生了。今年3月22日晚上,老伴喝了一杯酸奶后,突然出现呼吸衰竭。我打了三个电话——儿子、120急救车、朱老师。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老伴送到医院。
在医院,老伴完成了生前的心愿。过几天,清明快到了,我们要去看他。
浙江省红会人体器官捐献志愿者朱强荣感叹,“这些年通过不断宣传,大众对器官捐献的认同度提高,但对于脑组织的捐献,知晓度不够,像杜奶奶钟爷爷这样的夫妻很少。”
一方面是脑组织捐献推进不易,另一边是科学家对于攻克神经系统疾病的迫切。
包爱民是浙大医学院中国人脑库副主任,她同时也是神经生物学专家。包爱民说:“大脑掌管着机体的高级功能,一些神经系统方面的疾病都与大脑有关,如高血压、脑中风、脑梗塞、抑郁症、精神分裂等都是科学家一直想攻克的难题。在美国、荷兰等发达国家,早就建立了脑库。在我国,人脑标本的研究还非常缺乏,大都使用国外进口人脑标本,因为种族、环境等影响,研究会受到限制。”
2015年4月,浙江大学成立中国人脑库。“虽然目前脑库的脑片储存逐年增加,收集了165例脑组织切片,但分散到各个病种数目较少,还需大力推进和发展。”包爱民说。
昨天下午,浙大一院举行浙江大学医学院中国人脑库共建启动会,这意味着在未来,有更多的医生成为沟通的桥梁,将基础研究与疑难病例结合,医患携手,解读人类的智慧天书。
让捐献的遗体和器官组织能更好地用以发展医学、挽救生命,这是对捐献者最好的告慰。
致敬这些带来生命希望的大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