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圆桌会:杭州方言该不该保护? |
2014年10月14日 15:32:42 星期二 |
总提要 解说:杭州省府路小学,开设杭州方言的兴趣班。 短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每次来招聘的时候。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我们很多孩子,都很愿意来报这个班。 解说:杭州方言到底有何魅力,我们为什么要保护杭州方言。 毛小榕(评论员):很多语言,如果把它翻译成普通话,它就不好玩了。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这种活生生的这种语言,它在全世界你很难找到的。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我们对一个语言的尊不尊重,是对一个地方文化和形象尊不尊重。 解说:杭州方言该不该保护,《我们圆桌会》今晚讨论。 嘉宾介绍:杭州省府路小学校长吴幼;地方文化学者曹晓波;杭州师范大学副教授徐越;评论员王群力、毛小榕。 主持人张平:沟通改变生活,对话推动进步,这里是《我们圆桌会》,各位好,我是张平。最近在杭州省府路小学开办了一个叫杭州方言选修课,这个事物引起大家的关注。对于这个做法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非常好,还有一种意见认为,在当今大量推广普通话,大量的移民进入城市的时候,这样的推广或学习方言,没什么大必要。这是我们今天要关注的一个话题。那么在我们节目开始之前呢,我们还是先来看一个短片,来了解一下省府路小学这个地方方言选修课这么一个情况,我们看个短片。 VTR 学生: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请我吃年糕,糖蘸蘸,多吃块,盐蘸蘸,少吃块,酱油蘸蘸没吃头。 解说:这首《摇啊摇》的童谣,不少老杭州都很熟悉。如今它被搬进了省府路小学杭州话选修课的课堂上。对不少孩子来说,这门课很新鲜学起来特别有趣。 学生:开心,比较有趣。(在家)一般都讲家乡话,就是建德话,(家乡在)建德白沙,但是(父母)他们跟我都讲普通话。学好了话,我跟爸爸妈妈说(杭州话),(你要回去再教爸爸妈妈),对。 解说:四年级二班的30位同学中,有一大半孩子的父母都是新杭州人,尽管在杭州出生长大,却不会说杭州方言。 华老师:有几个同学会讲杭州话,我看看,一二三四五六七,好,七个同学,手放下。 解说:省府路小学是杭州唯一开设杭州话兴趣班的学校。从2010年10月至今,已经开了两年时间,负责教学的华老师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所有的教学资料都要靠自己摸索,她通过网上找资料,结合自己小时候念过的童谣等,进行教学。她体会最深的是,要真正说好杭州话,还是需要一定的语言环境。 华老师:一般(学生)都在家里,都不太说杭州话,我这里教了之后,他们回去学习的机会还是比较少,一个星期也就一个小时时间。 解说:语言的背后是文化内涵,老师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这种文化传承下去。 主持人张平:好,这就是我们省府路小学的,推广方言选修课这么一个情况。我问一下校长,就是像你们这个课程多长时间了,开办了?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2010年的9月份,正式开始第一堂课。 主持人张平:整两年了。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两年多一点。 主持人张平:这两年时间里头,我刚才注意一下,一个班的学生,只有七个孩子会说杭州话,那么这两年时间,你们大概有多少孩子,选修了这个课程?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我们也就是这样,一个星期二下午的,这么一个兴趣社团课,然后这个招生呢,一般是在20人左右。 主持人张平:20名(学生)。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20名左右,每次来招聘的时候,我们很多孩子都很愿意来报这个班,都愿意来,有兴趣。然后我们每个学期的时候,有一档表现我们学校里面,社团活动的节目,一个汇报节目叫“秋水节”,这个时候我们会安排一个节目,一个栏目,专门是给杭州话这个社团的。那么这个社团,还是受到了学生大力的赞赏,还是很追捧他们这些小明星们的。 主持人张平:我想问一下我们在座的,王老师是杭州人。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嗯,我是杭州人。 主持人张平:从小杭州长大的,王老师就不要说了,我们的徐老师,应该也是?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我不是杭州人。 主持人张平:您是哪里人?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我是湖州的。 主持人张平:湖州人是吧。毛小榕不是杭州人,不是。在生活当中,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说杭州话的机会还多吗,还说不说杭州话,王老师?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在家里说,但是在单位里就没机会说,在家里面说。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原来的这种传统单位,杭州人比较多的单位,那些延续下来的单位,说杭州话的机会比较多。就是杭州人多的地方是吧,你现在有些公司,它的外来人员很多的,你到那边你说杭州话不行,就得说普通话。 主持人张平:那个徐老师呢?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我只是偶然有机会让我说两句,一般情况下不说。因为像我们学校这种地方,如果你说在办公室里,或者下课的时候说杭州话,人家就觉得你怪怪的,基本上还是我们学校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张平:毛老师估计不会说杭州话。 毛小榕(评论员):我会说,杭州话我能说,觉得那个腔调比较怪,所以我不说,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上不说杭州话。 主持人张平:不说。 毛小榕(评论员):不是基本上,从来不说。 主持人张平:我有这么一个数据,这数据可能也不准确,只是给大家参考一下。保守估计,中国以杭州话为母语的人口,是在120-150万之间。根据杭州2010年的数据统计,现在杭州常住人口是870多万人,如果再加上一些外来人口的话,可能是一千多万人口,我们现在是120-150万,十分之一(人口)在说杭州话,就这么一个情况。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可能还不到,我们的统计数据还不到,可能只有一百万左右,一百万左右的人在说杭州话。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你比如像我这种是很感觉得到的,白天上班肯定讲普通话的非常多,讲杭州话在什么情况下,说得high的时候,开心了,冒两句出来,活跃一下气氛,基本就是这个情况,因为外地的同事多嘛。再一个就是比如我家里,就是我住的院子里,外地人占多数,你就没法跟他说杭州话。 主持人张平:那么曹老师,你是搞这个语言这方面研究的,包括徐老师,目前对于杭州话,在杭州这样的一种现状,你们怎么看?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因为杭州话毕竟是一个小语种,你如果说在大范围里交流,那肯定要说普通话,说普通话很好,我也是赞成说普通话。但是我们作为研究杭州话,我们是做保留和发展,我们千万不要把它丢掉。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其实跟所有的城市方言一样,所有的城市方言就跟杭州话方言一样,因为一个是普通话的推广,一个是经济发展的飞速,还有一个就是语言发展,语言在统一过程当中,在走向统一过程当中,它是一个必然的趋势,这种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是很正常的。从文化的角度来讲,这种语言或者我们的汉语方言,它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来讲,那么这种文化的流失,是非常可惜的,非常可惜的。但是我们从语言发展的规律来说,这是正常的。 主持人张平:关于杭州话的保护,我记得今年两会期间,政协委员还专门做了一个提案,要求保护杭州话,当时我记得引起了很大的争论,最近其实从上海武汉方面得来的消息,他们都在开设方言的一些保护活动,对此,大家怎么看?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很有价值,很有价值。我认为就说得高一点,就是文化自觉,我们对一个语言的尊不尊重,是对一个地方文化和形象,尊不尊重这么一个高度。因为对很多地方,它的文化自尊,是从它的文化形象,文化基因里面来形成的,语言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讲国跟国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它的文化的尊严。我就讲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有一次我到英国出差,拍片到了苏格兰,当时我没有意识到,就把英镑给他了,这还不是讲语言,他们因为有自己的货币,他就勃然大怒,生意都不要做了。这个我想,杭州话说,生意活络做,棺材都要劈开卖的,(他说)不行的,这件事情你伤害我了。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自尊。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对,自尊,他觉得你伤害我了。又比如说在法国,你如果讲英语,喝可口可乐就像喝尿一样,被受到歧视。这里是文化基因之间的冲突,所以今天我们讲语言,不要很简单地认为,好像语言就是说两句话而已,不是那么简单。它像一个地方的空气,一个地方的形象,在一座城市固有形象,越来越变化的时候,它的语言形象,我们只有通过语言,还能找得到这座城市原来的痕迹,如果没有语言,杭州就没有了,可以说这个城市。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就剩一个西湖了。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就剩一个西湖了。 主持人张平:我想问一下我们校长,当时你们开办这个课程的初衷是什么,你们出于什么考虑,要开办这么一个选修课?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我们是一种很朴素的想法,因为我们毕竟是小学生,我们要做的事情,可能就是提高孩子的兴趣。也许他有这方面的兴趣,对地方方言有兴趣,也许他是长大以后的某一天,他愿意去从事这样的一种工作,也只是瞬间,也只是瞬间。 毛小榕(评论员):刚才吴校长是吧,刚才你的话就是说,我就非常认同。有的人就是把它提高到,很高的这个高度,认为好像很忧虑,说杭州话可能以后随着语言的发展,像徐老师说的,有些语言它自然地会消亡。其实我觉得对于这个城市来讲,我觉得这种忧虑有点杞人忧天。实际上像杭州,这样一个经济这么发达的地方,杭州方言随着经济的发展,它不但不会消亡,而且它会作为很重要的一个文化载体,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标志,它不会消亡,一定不会消亡。而且我深刻地认识到,很多语言如果把它翻译成普通话,它就不好玩了,但它作为杭州方言就特别好玩,比方说有一个人口齿不清,然后有人就说他是狗吃热泡饭。我用普通话说,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你让曹老师用杭州话说,狗吃热泡饭的话,你听了以后你就会觉得,它特别地好玩,让人觉得特别有意思,所以我觉得它是有意义的。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它是一种文化。我们在看那个宋、明、清,那些话本或者笔记里面,很多的文字,如果用普通话,或者说现代汉语去读,不是说看不懂,你不明白它里面那个有趣的东西,失去了它的趣味性。你要用杭州方言去看,豁然明白了,恍然大悟。为什么,因为它那个时候的语言,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国语,就是我们杭州的话系,在座的人杭州话都会说,但他不知道,这个字很有意思的方面他不知道。 主持人张平:一种语言它绝对是文化的一个集聚的一个体现。那我就在想,语言在我们整个的生活当中,它其实还是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的。比如说像国外,它是这样来评价语言的,美国一位语言学家就说,他说一种语言从地球上的消失,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座卢浮宫,可见它的文化的那种价值,有多么的大。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其实今天我们中国,这个城市化进程太快,速度太快了,在进入现代化的时候,没有文化准备,没有文化准备。没有文化准备是两个,第一是自觉,文化意识自觉上的没有准备,就知道文化要保护,不知道。第二个,相关专家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来保护。再多的工具,再多的专家,还得要老百姓自己有这种意识。那么他这个意识在哪呢,就是你首先要感觉到,这个方言是美的,好玩他觉得,杭州话说起来,海马屁打(乱)仗。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我们说有一句很简单的话,现在已经失去它本来的意义了。我们说原来清波门外,我说杭州话,清波门外有个黄泥潭,武林门外有个珠儿潭。那个潭大家现在都搞不清楚了。武林门外珠儿潭,有些人马上就知道了,就是三点水,三潭印月的潭字。当然说到清波门外黄泥潭,人家就不这样说了,黄泥一团,其实就是一个深水潭。那么回过来我们说三潭印月,现在很多人理解三潭印月的潭,就是这么三个塔,其实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明末清初时候,有一个叫陆次云的学者,他在将台山上面,就是玉皇山的将台山上面,同一个山上老和尚,站在山上看西湖,他发现往西湖看下去,发现很大的三个潭的印,一个深水印,深水印里面出现了晕圈。他当时没有写明是月亮的晕圈,那么他感到很奇怪,这个晕圈怎么来的,那个老和尚跟他说,这就是三潭印月,所以他最后说似月非真月,就是我们的三潭印月。现在都是三潭印月,都是已经误解了,就把文字上面,从我们杭州话的消失,到了我们地方文化消失。 主持人张平:其实从方言来看,别小看它是一个地方的语言,它里面所蕴含的那些,非常深奥的,中国汉语里面的东西,文化历史。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我再插一句,对我来说比较要紧,想要说一句话的,就是现在的搞语言学的人,我不是说。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没事,没事,你说吧,你放开了说。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徐老师在这儿我说不好意思的,他有些东西他对方言很不了解。我们说的一鳞半爪,都说一鳞半爪,也有人说一鳞半爪的,只有我们杭州人拿这个字来当口语的。一爪虾儿,就是半个指甲那么大,一爪虾儿,一鳞半爪。很多的电视台的人。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很形象,很形象。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还有包括电视剧的人,说话都是一鳞半爪,一鳞半爪,都发音发错了,这个字其实是一鳞半爪,就我们杭州说对了,一爪虾儿,半个指甲这么大的虾子。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所以说我支持你们,要把这个事情搞下去,很好,谢谢。这样我们也很有信心,不是说我现在要教学生很多东西,我只要引导他们去,自己去思考。 主持人张平:这是一个方言所透析出来的,一种背后的信息,它是涵盖了各个方面,所以它是很有集聚的这样一种作用。所以说胡适先生才说,方言的文学所以可贵,正因为方言最能表现人的神理,他的神理两个字也很抽象,他就是那种神韵在里面。 分提要 解说:杭州方言对杭州城市来说,意味着什么?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它是一个地方的文化符号,文化名片。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能体现我们地方文化的,地方历史的那些东西,要给它(保护)。 解说:我们如何来保护杭州方言? 毛小榕(评论员):如果从幽默这个角度,来教孩子一些俏皮话,就更能吸引孩子的兴趣。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地铁站上,以及甚至旅游景点上,不妨可以考虑一些,杭州话的方言解说。 解说:杭州方言该不该保护,《我们圆桌会》继续讨论。 主持人张平:如此来看的话就是,我们为什么在现在,我们要保护或者是要传承杭州话?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如果从杭州市本身来说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地方文化自信的表现,也是对这座城市基因的一个尊重,或者说保护,这个非常重要的。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这个价值就是地域文化的一个,地域文化、历史,你的各个方面,就是从语言来体现的,语言如果流失了的话,从文化的角度来说,它是很可惜的。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实际上张平,就是你看,我们最近有个《舌尖上的中国》很火爆,后来我们发现,最能表现一个地方文化的,就是方言,食物,就食物是最能让人相思的。第二就是语言嘛,我们语言就是,我们一到国外,我们到一个异地听到杭州话,你就会感到特别亲切,对不对,你到了外国,你听到中国话你特别亲切。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那是一种乡音嘛。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乡音嘛,所以它就是一个地方,所以它是一个地方的文化符号,文化名片,上次报纸在讨论,地铁报站,要不要杭州话报一句,普通话报一句,后来说不要。其实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个并不是我们故意要作秀,或者说故意要难为你。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这是个城市的标识。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对,是城市的标识。你到了杭州看到有个西湖,你能不习惯吗,难道杭州的方言,就不跟西湖一样吗,你能习惯西湖,为什么不能习惯杭州的方言呢? 主持人张平:好,这就提了个建议,就是在我们杭州这个城市当中,其实所有进杭州的,外来的这些当中,有个信息要给他,杭州话是其中一个。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让别人也感兴趣。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对,让别人也感兴趣。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他也感兴趣,他可能也会很欣赏,有南宋语,而且杭州话很特别。 主持人张平:杭州话有什么特别?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我们说浙江省,大部分地方讲的都是吴语,那杭州话也是吴语,但是在吴语当中,杭州话是最特别的,因为它是受到宋室南迁,它是带有一种官话色彩的,我们就举一个例子,非常简单。就说人称代词,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在所有的吴语当中都要说,(吴语方言),都是这样的。只有杭州话说,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这就是官话色彩,南宋的时候,宋室南迁的时候,它是大量的北方移民,它对杭州话的一个冲击。 主持人张平:对,如此可见的话,杭州的杭州话,其实它的独特性,可以从它的语言当中,完全可以体现出来。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是啊,用现代的科学技术,从专业的角度来做杭州方言的,不是中国人,还不是中国人,他是华盛顿大学的一位美国人,他的博士学位论文就叫做《杭州方言研究》用英文写的,一位纯粹的美国人。 主持人张平:这为什么,这为什么?说明杭州语言它太独特了,它太独特了。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全世界非常地受关注,非常地受关注。因为像这种活生生的这样的,就是语言,这种活生生的这种语言。它在全世界你很难找到的,因为它是两种语言的混合,北方方言冲击,然后可能原来我们的杭州方言,可能就是跟周边,像余杭话差不多那样的,差不多余杭方言那样的一种话。然后它受到北方方言冲击以后,它就变了,就是带官话色彩。可见杭州方言是多么地宝贵,是不是?它在我们方言研究当中,方言学的研究当中,它的价值就要比一般的方言,更有价值。 主持人张平:好,既然我们认识到了,杭州方言是如此有价值的,一种语言的话,我觉得对它的推广和保护,那是非常重要的。赶紧通过《我们圆桌会》,赶紧给大家再说一说,我们对杭州方言,我们到底该如何来重视它?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除了省府路小学,我觉得应该有些中学甚至大学,都应该开相应的课程,这是在教育上,因为他们有些工具和手段,它可以更好地保留,尤其是大学,我觉得。 主持人张平:我们师范大学有吗?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我们有方言课,但是不是说只说杭州话,我们是全国的各种各样的。 毛小榕(评论员):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你,你们这方面的著述,或者说是教材什么东西,好像我在书店里都。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它没有仅仅说是杭州话这样的,因为我们的角度不是一个方言,而是全国的所有的方言。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这是一种。还有一种,在某一些标志性的地方,比如说媒体,在地方媒体我指的是,它可以适当地开一些方言节目,比如广播,甚至网络上,它更加可以那个,就是点对点地传播的,到达率比较高的。再有一些公共场所,比如说公交车上,地铁站上,以及甚至旅游景点上,不妨可以考虑一些,杭州话的方言解说,它作为一种趣味,作为一种文化的一种象征。因为现在都是有语音自助的,比如说雷峰塔,找几个典型的(旅游)点上,做一下(方言介绍)就可以了。 主持人张平:我就特殊一种杭州语言的表述,刚才我们曹老师讲了那么多,有意思的那种,像典故、成语,杭州话的表述当中,蕴含了很多历史的故事,如果通过这个方式,能把它解释出来也挺有意思。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那当然了。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其实这个字不用解释,有的时候要把它写准确,比如说我们一般很多的片儿氽,片儿氽那个“氽”字,就是刚才群力说的饮食文化了,你写那个四川的川,根本就体现不出饮食文化。饮食文化它其中有一个手段,叫入水为氽,就是把肉片放在水里面汆的,那保证它很嫩的。 毛小榕(评论员):曹晓波,这个氽字是北方方言。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不管它是北方方言也好,但是是官话,是宋人带过来的,但是我们是杭州话在用的时候,你应该写准。 毛小榕(评论员):北方人说氽丸子嘛,放在水里也说氽氽,水里面氽一下,我跟你讲宋以前肯定没有。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所以你看,今天这个节目,就这个字特别能说明问题,“氽”字,还有一个字氽,就是饮食文化,片儿氽,把这个证明,所以你看从片儿氽说起说方言,就以后你们上课,就可以从这个说起。 主持人张平:我发现太有意思了。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有意思吧。 主持人张平:语言深究下去太有意思了。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张平,说现在我们的杭州话,其实都是处于不标准的状态下面,误解呀。有的人就是质疑,所以我们的杭州话,现在就没有市场了,我们倒不一定要杭州话有市场,就是能够想办法,给它传扬下去,就表现有文化涵养的根,体现我们地方文化的,地方历史的那些东西,要给它传扬下去。 主持人张平:就是说首先我们把它说准确了,表述准确了,这是第一步,了解它的含义。 曹晓波(杭州话研究者):第二个,还有一个呢,就是建议你们,如果高年级的时候,开课的时候,像读宋词那些词,有些词用方言读,绝对比普通话有意思。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这倒我们还真没尝试过。 主持人张平:首先就是在我们的学校教育当中,我觉得这个方面的解释,像曹老师这样的人,完全可以进入到学校课堂里,去跟大家讲。包括徐老师,另外还有就是我们的市民学校,我们各式各样的,办的这种学堂、讲座,其实这些都是很好的。这种平台和课堂,这需要大量地传输,这方面的知识,就这点可能是咱们这个城市,真的很还没起关注,所以说这一方面,第一步,如何使大家能够认识它,从而开始重视它,我觉得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工作。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就是你看从几个层面,一个从领导层面,就是作为城市的管理者,他要很清楚。这个媒体它是强势的,一个传播的一个载体,所以它必须也要清楚,就方言有多重要。第三个,作为市民本身教育系统,他也要知道,方言实际是很有趣的一个学问。 毛小榕(评论员):王群力我跟你说,电子版的新华字典,我是下载收藏的,它前面就有个功能,比方说你这个王,你查了王,你五笔也好什么,它上面写王五笔是哪几个笔画,拼音是怎么样,然后它上面有个标志一个小喇叭,你把那个鼠标去一放小喇叭,它就很标准地念王,然后下面的那个解释,那是多得不得了。《康熙字典》、《说文解字》、《左传》什么的,王姓是出于山西什么的,如果说有人愿意在网络上,编一个电子版的杭州字典,如果有这样的话。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张平在这里要呼吁一下,杭州有很多的文创产业、企业,开发这样的软件。曹晓波,把你这个东西电子版化,这个传播就效果很大了,而且又用幽默的办法。现在你看韩国那个《江南style》,它那个太流行了,所以还是传播方法要很多,多样化。 毛小榕(评论员):传播方法多样化。实际上幽默是人智慧的,一个很高的表现,是文化的一个汇聚高地。假如说你们学校里,就是幽默的杭州话,杭州人怎么个幽默法,如果从幽默这个角度,来教孩子一些俏皮话,就更能吸引孩子的兴趣,孩子就会琢磨这个话,它为什么幽默,为什么俏皮,实际上。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更符合我们小学生的心理特点。 毛小榕(评论员):它有文化背景的,它的文化来源,它的文化背景,风趣幽默的故事,就是一个文化背景的故事。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我们的切入点还是儿歌童谣,然后阿六头的新闻等等。 王群力(文艺评论家):歇后语。 毛小榕(评论员):歇后语俚语就很幽默呀,其实要教的内容是很多的,小学里面非常多,我们都知道,今后可以。 徐越(杭州师范大学):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吴幼春(省府路小学):有这良好的开端,也得到大家的认可,所以希望还今后,得到大家的支持。 主持人张平:那通过这次咱们小学,这样的一个活动,通过我们大家这样的一种讨论,我们最好就是能够我们传达出这样一种信息,能够让我们这个城市,能够清醒地认识到、意识到,它的重要性和它的价值所在,从而对它进行更大的一种重视,这可能是我们衷心希望的事情。那么我就在这里呢,首先我们要感谢我们这个校长,率先在杭州有这么一个活动,它是一个抛砖引玉,这么一个结果啊。另外就是我们这些研究学者们,怎么能更好地发挥,你们的作用,包括我们的两位媒体的,我们共同来协力,把这个事情怎么能够传输出去,这个是我们目前,我们的心愿,也是《我们圆桌会》通过这次节目,想传递给大家一个最重要的信息,希望大家能够更深入地认识,咱们的杭州话好不好。由于时间关系,咱们这个话题今天就先聊到这儿,谢谢各位,也谢谢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的收看,再见 |
来源:杭州网 作者:沈达 编辑:都啸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