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雪已停了两天，但临安西部山区浙皖交界处的清凉峰下还是银装素裹、冰封大地。

从杭徽高速公路浙江境内最后一个出口白果下高速，沿省道S102往西进发，山势渐陡，行驶约5公里，就到了浙皖交界的昱岭关了。

大凡跨界之地，往往都有高山或壑谷阻隔。昱岭关就坐落在群山耸立的清凉峰的昱岭顶上。关隘门联“坦道贯通熙攘来往，巍名耸立震烁古今”，宣示着省际通衢的非凡地位，也追忆着雄关漫道的岁月。

杭徽高速公路建成后，山势峻峭的昱岭关下不再有熙来攘往的车流。但前两天裹着大雪汹涌南下的寒流，让沉寂多时的昱岭关再度人声鼎沸、车马喧腾。

大雪惊扰千年关隘

23日傍晚6点，尽管接连3天的强降雪已经停歇，尽管关前的积雪早已除净，尽管连日奋战已是人乏“马”困，尽管刚刚拔下吊滴针头，但昌化公路段昌西路政所所长吴云吉，还是不放心，又带了几个队友，到昱岭关前巡查路面。“高速封道了，去安徽的车子都要往这里走。白天太阳一晒，路边积雪融化，水会流到路中间，太阳落山，很容易结冰，一定要及时除掉。”因为白天气温低，积雪融化得不多，吴云吉与队友们只处理了五六个结冰点，就收工了。

“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了。下雪这3天，每天只睡3个小时。”揉揉因缺觉而浮肿的眼皮，望着不远处的昱岭关，吴云吉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昱岭关海拔500米，再加上四周山岭丛集孕育的小气候，使这里成为冷空气最易逗留积聚之地。1月20日，刚过中午没多久，杭州地区的第一片雪花就在这里飘落。

当晚7时许，持续6个小时的降雪，使S102昱岭关西侧的安徽境内，路面结冰，发生多起追尾事故，后面的车辆通行受阻，滞留车辆渐成长龙之势，沿昱岭向浙江境内蔓延。不久杭徽高速安徽境内也因道路结冰，发生连环追尾，不得不实施封道。赴皖车辆从白果出口分流，改行S102。

一边是滞留的车辆向浙江弥漫，一边是大量从高速下来的车子涌向安徽，双向仅2车道的昱岭关被两股车流夹击，再加上积雪打滑，通行状况急剧恶化，很快排起了数公里的长龙，喇叭声响成一片。

昱岭关下不眠之夜

“这时候积雪不多，无法用铲雪车除雪。”早早集结在此的吴云吉和47名队友们只能干着急。

路政、交警和闻讯赶来的清凉峰镇机关干部各自与安徽的同行联系。“请他们加快处理交通事故，加紧扫雪除冰，尽快疏通滞留车辆。”同时，大家分头行动，逐车做工作。能劝返的就往临安、杭州疏导；要住下来的，帮着就近联系农家乐；不愿走的，就让车子靠边等候，给他们供应热水。

20日晚上10点，安徽方面来电，事故处理好了，可以放行。

但这时候，白果至昱岭关的道路已严重结冰，车辆行驶困难。吴云吉招呼队友在沿途撒盐除冰，其余队友与交警、镇干部共计百余人分头指挥引导车辆通行。

“为给上坡车辆助一把力，大家喊着号子接力推车。后面的推累了，前面接着推，很多村民也帮着一起推，一直把车子推到坡顶。”清凉峰镇镇长郭军波说，“有些女驾驶员不敢开，我们还给她们作代驾。有些地方冰没有除干净，村民们就拿榔头帮着敲，或者拎壶开水来烫……那场面挺令人感动的。”一直到凌晨四点，才把最后一辆车子送入安徽境内。

誓死保通省际咽喉

“集团军”作战算是凯旋而归，但吴云吉和队友们的扫雪除冰战才刚刚打响。回去喝了点热水，就了几片饼干，吴云吉只眯了3个小时，看看窗外雪下得愈发地紧，他又招呼队友直奔昱岭关。

接连3天，昱岭关持续飘飞着鹅毛大雪，田间的积雪厚达50厘米，杭徽高速数次封道，但S102始终畅通无阻。这背后凝聚着吴云吉领衔的48人团队和4台除雪车不眠不休、艰苦卓绝的付出。

离关口不远的“适我山庄”老板闻一庭是这支钢铁团队的见证者。“20日下雪第一天，他们基本上没怎么睡。后面几天，每天也就休息几个小时。这几天，他们在我店里一共吃了两顿饭，多数时候，是派人来泡方便面，然后拿回去吃。”

这3天里，吴云吉的队友郑圣春1岁多的孩子上吐下泻，“他假都没有请。躲在路边给老婆打了电话，说了没几句话。”

葛国华的母亲90岁了，体弱多病，这两天也在挂盐水，照料母亲的重任也只能落到妻子身上……

23日，大雪初霁，拿下了省际咽喉的保通战后，吴云吉和另外两个队友都病倒了，本想抽点时间去挂盐水的。“一早，接到电话，请我们帮助到颊浙线除雪，只能等除了雪再去了。”

23日下午3点半，完成了颊浙线的除雪作业，吴云吉终于带着两个队友去挂盐水。躺在诊所里，吴云吉的心又飞到了昱岭关。日头西下，听着窗外“呜呜”的北风，一场夜间除冰战又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