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从西兴大桥位置望江南。
2017年,同位置的江南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最想去码头的对面南星桥,十多岁的时候跟着妈妈去南星桥卖菜,那时都是要走路的,到了江北上岸后,很多人都走在那长长的走廊道像现在的隧道,要走好长时间才能看到那个繁华的出口。”——“网友”潘冬
时钟拨回到1997年7月8日。
20年前的这一天,滨江挂牌建区,成为杭州跨江发展的第一区。今年73岁的首任区委书记王铁军,至今对这一幕记忆犹新,“当天狂风暴雨,不过还是决定在下午2点半举行挂牌仪式。可以说,滨江区是在狂风暴雨中产生的。”
这似乎成为滨江日后艰难开局的前兆,但滨江依然像海燕般高傲地坚强前行,终于拨云见日——20年后的今天,滨江已成为杭州发展最快的城区,莲花碗、最美跑道、白马湖……一个个城市符号和地标建筑,在钱塘江畔的滩涂之地拔地而起,成为滨江向城而生最真实的回响。
“规划拉高,慢慢开发”
自西向东,是浦沿、长河、西兴三镇,滨江建区时并不富裕,甚至有点贫瘠。
彼时杭州,江北是城,江南是村,泾渭分明。从滨江通往市区,有两条路:一条桥路——茅以升先生设计的钱塘江大桥;一条水路——前身还是胡雪岩资助的“义渡码头”,后扩建成浙江第一码头。
以至于多年之后,“网友”潘冬在回忆时说,“那时最想去码头对面的南星桥,十多岁的时候跟着妈妈去南星桥卖菜,那时都是要走路的,到了江北上岸后,很多人都走在那长长的走廊道,像现在的隧道,要走好长时间才能看到那个繁华的出口。”
江对岸,就是一个“繁华的出口”——这种向城而生的民间期待,同样在滨江建区之始,已被官方通盘考虑。王铁军回忆称,“我们当时想着要把城市建设好,首先要把规划做好。于是花了1000多万元,请来了新加坡城市规划之父刘太格先生和上海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院长卢济威教授,但当时没有钱搞建设,就提出来‘富规划、穷开发’的概念,说要把规划拉高,慢慢开发。”
建成于2004年的江南大道,就是其中一例,其设计之初,主干道加绿化想达到120米,其中主干道宽60米,两边绿化带各30米,主干道中间的绿化带10米——没想到这个方案一出来,就迎来了同行们的“冷眼和嘲笑”,“你们把路搞这么宽,以后滨江所有的拖拉机都开上去,也不会堵车了。”
而这些玩笑话不过十多年,当年坚持“自我”的江南大道,现在早晚高峰也接近了高德地图的黄线负荷。不过,庆幸的是,更多公共交通这些年陆续布局在了滨江——西兴大桥、复兴大桥、时代高架、地铁1号线,一切属于城市空间的东西,迅速植入了滨江的版图,并被30多万滨江人熟稔应用——住在西兴古街的老孙是老滨江人,“以前去趟杭州城里,还是挺麻烦的,先公交再摆渡;现在要么开车,要么地铁,就10多分钟的事情。”
今年滨江“两会”期间,有关交通发展的描述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十三五”期间,将完善交通主干网,构建交通微循环系统,形成畅通高效的综合交通体系。建成地铁4、5、6号线和望江隧道、萧闻路,完成江南大道改造提升工程和江虹路、建业路、江陵路跨铁立交,浦沿路按城市景观大道实施改造。
“城市留白”
去年年底,滨江最南端的汤家井村,村民们听完社戏《状元斩母》,村子就要拆了。
这是长河街道最后一个城中村,尽管偏远,却依然与城市化进程同行。滨江区委书记詹敏说,“作为杭州的新城区,我们源于农村变革,为城市而生,滨江的发展,征迁是绕不过去的坎,滨江的“三改一拆”,关键在于拆迁。”
这几年间,滨江经历着最大规模的城中村改造计划,无论是江南大道沿途,或者中兴立交两侧,一个向城而生的滨江已被重新构建。
滨江区区长金志鹏在今年区“两会”期间作报告称,“过去五年,完成10708户农户、1854户国有土地房屋和185家企业的拆迁和收购,交地13500亩,全区累计完成农户拆迁20830户。”
浦沿街道的新生社区,曾经是浙江最大的村庄——还是叫新生村的时候,有着10个自然村37个生产组近4万的常住人口。这里拆迁仍在继续,二期309户人家,全部签了“同意拆迁”。
而更多滨江的原住民,乐意被“卷入”到这种城市生活之中——72岁的徐云泉,是江二社区码头村的拆迁户,搬了三次家的他,已经搬进了安置房,“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以前刚搬出茅草房的时候,怎么会想到现在又要搬家,住老高的楼呢?”
老徐也感慨过,“那个困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被拆掉的城中村,却以另一种地标形式,留在了滨江的地图以及滨江人的记忆中。
现在,滨江多了江一公园、江二公园、江三公园三个城市公园。这三个公园的前身,分属江一社区、江二社区、江三社区三块城中村旧地——对于这种接近于修缮“城市绿肺”的彻底改变,詹敏说,“要把江一、江二、江三拆掉的地方建成公园,把地名留下,留下村民对村庄的记忆”。
另外方面,滨江也曾作过人口容积的科学探讨和规划,詹敏说,“坚持‘城市留白’是一种以今日之权来负未来之责的担当精神。滨江的城市空间,要坚持合理开发和有序留白相结合,做到‘不实不空’、‘疏密有度’。”
如今,三个“被留白”的崭新公园,落在了滨江的版图上,在清晨或者夜幕降临时分,成为居民新去处。
“国际滨”
滨江被冠以“国际滨”称号,也就在两年前。
起先只是网友们在朋友圈的即兴之词,而这个词语在去年被“认真”写入全会报告之后,即刻成为滨江官方层面诉求国际化之路最简洁的表达方式。
也就在去年,滨江上演了“灯光秀”——“10多公里的江岸线上,‘灯光’随灯影深浅变幻,自高楼大厦处倒映于江河,勾勒出一幅‘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江南夜色长卷, 在G20杭州峰会期间让世界为之惊艳”——让滨江看着像极了浦东新区,这也正是通过这20年滨江建设者们努力想要达成的模样。
在滨江的东信社区——这个滨江最西北角的地方,如今住着400多位国际友人,他们在生活之余甚至还开出了德国人的Angels酒吧、印度人的Zen Spa店……俨然已经成为本地生活圈中一块有着异域风情的拼图。
在他们命名为“Dongxin Community”的微信群里,经常有中国人在虚心请教外语发音,以及外国人在询问社区有没有包饺子活动……生活种种,也成为杭州国际化开放程度的一个缩影。
今年4月,滨江“最美跑道”以樱花漫天的城市品牌形象,登上了图享(Instagram)、推特(Twitter)、优兔(YouTube)、脸书(Facebook)等社交网站,也让世界各地网友为之点赞。远在澳大利亚求学的滨江人“哈呐”看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杭州新景时,不禁感慨,“原来我生活的城市,已经这么美了。”
20年间,滨江已经风华正茂,但向城发展并无终点。詹敏说,“从杭州发展定位来看,滨江要从跨江发展的桥头堡向拥江发展的示范区转变,滨江需要建好江边城、实现城中江,体现滨江的首位度、贡献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