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有一句金句:一旦我知道一件事物是什么,我就不用再去思考它了。在斯库利的抽象世界里,从来没有一个确定的东西,他的画面有点像法国荒诞派戏剧大师贝克特的创作,有一种“愤怒的简洁”,处处藏着让人意想不到的故事。“我去过的地方、我读过的书、我的朋友、我所爱的人……都塞进了一个旅行包,我只负责打包,需要观众自己去拆开。”
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人,击退了所有口水和谩骂。特纳奖两次相中斯库利,150多个世界顶级美术馆和艺术机构展览把他的作品收为永久馆藏,其中包括了伦敦泰特美术馆、大都会美术馆和蓬皮杜艺术中心。
当数码替代胶片,昆汀说他所认识的电影已死。眼下,抽象主义早就被当代艺术围追堵截。不过,这些并不会给斯库利这个无可救药的偏执狂带来什么改变。他还是会穿着连体工作服,手里拿着一把大木刷,用最粗粝的方式,画出那些大大的几何方块。至于那些人看不看得懂?无所谓。
肖恩-斯库利来中国了。这件事在艺术圈的涟漪效应荡漾了整个2014年,一进入2015,就升至沸点。
从上海、杭州到北京,再回到上海,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斯库利终于拿出了一份特大号的见面礼——《中国堆砌》。他听说在中国人眼里天堂是黑色的,于是就用几十个相似的长方体堆成了一个镂空的黑色钢架。
在“随心而行:肖恩-斯库利艺术展,1964-2014伦敦|纽约”开幕当天(展览持续到本月25日),这尊庞然大物成了整个喜玛拉雅美术馆最吸睛的焦点。当一个个抽象的几何图案在眼前铺陈开来,犹如一道道无解的密码,大家却愣住了。
“这个色调太压抑了”“线条硬板板的”“这不就是蒙德里安的符号吗”……斯库利再一次被一片质疑声所淹没。不可否认,这是一个舆论造就人的时代。和杰夫-昆斯一样,肖恩-斯库利这位抽象艺术大师也是被“骂”红的。
先说说斯库利从都柏林来纽约之前发生的事吧。上世纪七十年代,罗斯科、莱因哈特、艾伯斯还有利伯曼,这些蒙德里安的几何抽象追随者们在表现主义圈早就排定好了座次。抽象艺术在它蓬勃发展的一个时代里,也出现了一些个性化的标签:红色象征热情,黑色代表死亡,康定斯基玩的是感性抽象。
好玩的似乎都被他们这代人给玩完了,图式无法突破,观念又很难更新。但一个美国艺术界出了名的“愤青”硬是要向极简主义宣战,先破后立地从一个流派的夹缝之间突围了。他就是肖恩-斯库利。
如果一个处女座走进斯库利的工作室,一定会疯狂地跳脚。“这里的艺术太可怕了,所有的画面都是错误的,完全没办法在这个房间里待着!”是的,斯库利不关注正确且完美的事物,反倒更喜欢那些真实而错误的东西。几个月前,在中国美术学院的学术报告厅里,主持人菲利普-托德正滔滔不绝地讲述肖恩-斯库利一路走来的经历,他本人竟一个劲儿地在拍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