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过年前的一阵子,老家的村子就变得异常忙碌。村里会请戏班子来唱戏文。通常从发通告说要唱戏文到开唱,至少半个月光景。
看戏少不得小吃。等待戏班子的那半个多月,正在备年货,逢家挨户都会制作各种各样好吃的小点心。到了看戏时,一边吃零食,一边是戏里戏外事,十分有味道。
素烧鹅
富阳人做素烧鹅,用的是富阳东坞山村自制的豆腐皮。老辈时家家户户都有一间灶房专门做豆腐皮,却只这东坞山的最好吃。
薄如蝉翼的豆腐皮,摊开一张,蘸点生抽和姜汁,叠上两层,裹着剁碎的豆腐干和冬笋荠菜末,先卷对角的尖儿,把馅料包进豆腐皮后,左右两对角再折进卷里,然后就像卷铺盖一样,利索地滚着卷着,最后再蘸点酱油,就算封上了。放进油锅里稍许煎炸,一股清香,就着酱油和生姜的混合香味,丝溜地钻进了鼻孔。
素烧鹅的美味在于它“纯蔬粹”,却能吃出荤菜的味道。小时候普通人家是舍不得用上好的豆腐皮的,多半用些“糖张”叠几层,卷着用。
飞煎儿和油绞儿
小时候最爱抢着吃的花卷子,做起来很费工夫。要把面饼揉得扁匝匝的,剪成长长的菱形,在中间剪一小横,菱形的一角穿过中间,放在油锅里一炸,顿时鼓起来了,像一把金色的小飞镖,所以花卷子也叫飞煎儿。每年入冬,老人家就会做上两大麻袋。整个新年,家里的姑婆嫂子就围坐火堆边,勾着花针毛衣,嘴里不停地咯噔咯噔咬着响脆的飞煎儿。
和花卷子差不多的叫油绞儿,我们都叫它“油绞三”。最早因为三段面粉条卷绕成形,再油炸而得名,北方人叫“麻花”。油绞三有很多种不同的花样。最常做的是“双花绞”和“三花绞”,像姑娘扎的乌溜的辫子。足够发酵后的面粉,揉成细长的一条对折,拎住上端往一边转动,而下端则往相反方向转,如同绞干衣服的动作一样。绞得花形好,在油锅里的样子就特别好看。慢慢地冒着气泡花的油,从绞缝里钻出来,绞缝松动开来,逐渐变得饱满而圆润,表面金黄,泛着油亮,一股子热腾腾的酥香扑鼻而来。
麻心金橘番薯片
江浙农村的过年小食中,吃得最普遍的,还数番薯片。
每个地方的番薯片都有不同的花色和做法。富阳最多的麻心金橘番薯片,是待红心番薯煮熟后去皮切片,橘子皮要金黄均匀厚度的,洗净均匀撒上已经裹过糖粉的橘子皮丝。逢着好天气连着晒一个星期,每天都能闻到那种橘子皮的沁人香味。通常还没等到晒干,小孩子们手能够到的地方已经被吃光了。番薯片生吃很有嚼头,好像每次舌头一碰到这个东西,就会不自觉地咽口水。那种香甜的气味,任什么也不可比拟。
诸暨人爱番薯片,往往在里面加一些芝麻,考究的还有果仁。番薯片一定要脆生才美味,咬在嘴里嘎嘣嘎嘣地响。如果没有密封好,放上几天,就有一丝绵的感觉,番薯片便没那么可口了。
五谷发糕
有着“中国药材之乡”美称的磐安,境内有1219种药用植物,是浙江省最大的中药材主产区和原产地。在磐安山区,中药材入了菜,也入了小食。过年时节,解馋少不了的“养生药膳”中,就有一种五谷发糕。
这发糕看起来并不显山露水,却在寻常的米粉枣泥发糕中加入了灵芝粉、莲子粉和荞麦粉,口感比一般的发糕更清爽,颜色接近于杂粮发糕。